张瑞伶
古巴是个神奇的国家，有文豪，也有骗子；有光荣的革命历史，也有艰辛的人民生活；有雪茄，也有舞蹈；有浪漫的迷情，也有恬淡平实的惬意。它就像个万花筒，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虽然纷杂，却有家一般的悠闲与温暖，令人神往。
海明威曾在古巴度过了1/3的人生，哈瓦那的古城区里，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原籍美国的海明威1928年造访古巴时，就被它深深吸引，于是在Ambos Mundos旅馆住了几年，之后他在哈瓦那南边近郊买下别墅，从此在古巴一住就是20多年。
哈瓦那是海明威《老人与海》小说的诞生地，其故居后院的那条小船就是他灵感的来源。海明威故居是坐落在树林中的别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满屋子的书架，连厕所里都不例外。如今，故居的管理员是一位老太太，她是一个十足的海明威迷，每每谈到海明威，她的眼中就会散发出光芒。海明威住这里的时候，常常光顾一个叫La Bode-guita Del Medio的酒馆，每次去，他总要喝一杯混合的Mojito酒。靠着海明威的名字，这个小酒馆声名大噪，如今成了旅游者必到之地。
早些年，哈瓦那街头到处都绘有革命英雄切·格瓦拉的图像，如今图像随着年代久远而逐渐消失，但切·格瓦拉仍活在每个古巴人的心中。如果你要去看他的照片和事迹，那就到革命纪念馆去。
圣塔克拉拉是伟大的切·格瓦拉的埋骨之地，也是奠定古巴革命成功的所在地。切·格瓦拉本是阿根廷人，他在墨西哥结识了卡斯楚，由此开始了革命事业。他是古巴人的革命英雄，也是全世界象征自由的代表人物，纪念馆的建立，就是为了纪念如他这般的革命战士。馆内的石碑上刻着切·格瓦拉和其他战士的面容，旁边摆放着粉红色的兰花，任何看到切·格瓦拉墓碑石板的人，都会肃然起敬。
在哈瓦那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享受一切浪漫、热情、华丽和古典，都有可能要付出代价。街头，举目净是古典雅致的西班牙建筑，街边处处都有音乐表演、随性跳舞的人们、穿着华丽鲜艳的卖花女、嘴上叼着大雪茄帮人算命的胖妇人··· ···正当旅人沉浸在这浪漫而又愉悦的气氛中时，不经意地，一切都停止了，一个小篓子递到眼前，所有曾经驻足观看或是举起相机的人，无一逃得过这种锐利的眼神——请给小费。
就有游人遇到过这样的古巴“骗子”。他告诉游人，如果想买雪茄，他可以给便宜的价格。可当游人摇头表示没有兴趣时，他便哀求道：“我不要你们的钱，可我女儿没牛奶喝，能不能帮我呢？”游人于心不忍，心想牛奶也贵不到哪里去，于是跟着他来到了商店。“骗子”拿了奶粉，万分感动地与游人拥抱，说：“谢谢，我的朋友！”游人从店员手里接过账单，天哪，全是美国的进口奶粉！他们被“骗子”狠狠地宰了一笔，“骗子”如一阵风般消失了，只留下几个傻蛋游人面面相觑。
诈骗事件在世界各地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在古巴的哈瓦那，你会觉得大部分都来得很自然，也很善意，只为了让你欣赏动人的表演，只为了让你品尝美味的雪茄。虽然凡事都要给小费的感觉不太好，但一想到透过这些看到的正是一个真实的哈瓦那，一切都释怀了。
古巴街头，最与众不同的是举目皆是的古典雅致的西班牙建筑，尤其是在特里尼达，那儿完整地保留了19世纪的西班牙殖民风情，1988年被列为世界遗产之一。在特里尼达主广场附近的历史博物馆里，展示着当时的殖民建筑和地主的豪华生活。
拥有特里尼达西班牙殖民建筑的人，大多是当时西班牙地主的后代，而今，这些建筑大部分都开放成了民居，普通人由此得以一睹它们的古典风采。西班牙建筑最大的特色在于它的内部结构：细长的天花板，窗边有镶着花纹的铁栏杆，扇形的玻璃窗，梁柱上绘有壁画，明亮的客厅摆放着大理石、实木圆桌，木制的摇椅依然黑得发亮。房间以高挑的木门分隔，灯具华丽，扇形的穿廊上拼贴着马赛克，地面是彩色的瓷砖铺成，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典雅浪漫。
在这个充满殖民气息的小镇里，街边的住房大多漆有缤纷的色彩，路面是红砖与石头交错铺成。远处是波光点点的海面与青翠的山峦，仰头则是蓝天白云。如此和谐安详的画面，是与哈瓦那的疯狂截然不同的。
叼一根古巴大雪茄，看着哈瓦那老城区中来来往往的人潮，仿佛能听到时光慢慢流动的声音。
古巴雪茄世界闻名，在紧邻哈瓦那古城区的中央城区，有一个大型雪茄工厂。还没进门，浓浓的烟叶香就扑鼻而来，那是一种烟草、巧克力和类似胡椒的气味的融合。烟草工厂分工很细，从挑烟叶、烫平、卷烟到修饰等全部制作过程，都由品管人员全程监督，丝毫不马虎。工作虽累，但是工人们放着最大声的音乐，尽情地享受劳动的乐趣。
对特里尼达镇上的人来说，大街就是他们展现优美舞姿的大舞台，因为他们“从小跳到大，血液中都是跳舞的细胞”。古巴冷艳而狂放的Salsa舞，那不需要言语也能释放出来的热情和魅力，被他们诠释得淋漓尽致。
如果碰上嘉年华会，镇上到处都会有音乐，一个个大音箱封住整条街，不时有人扛着大贝斯走过石头路面，穿梭在五颜六色的特里尼达建筑中，一群黑人老乐手在即兴弹奏着颇有古巴原味的《乐士浮生录》。只要有音乐，就有人当街起舞，整条街上，挤满了跳舞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肥的瘦的，不管秃头暑发，也不管是不是腹大如盆，人人都开心自在地扭摆身躯。说也奇怪，无论是谁，当他们尽情舞动时，看起来都充满了魅力。
街边有人自愿教游人跳Salsa舞，他们会告诉你：别在意自己跳得好不好，开心就行。是的，只要来到了特里尼达，你就会很容易感受到当地人民用舞蹈和音乐描绘出的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和追求。
到古巴，最有趣也最具挑战性的莫过于认识古巴人。象征神的化身的白衣舞者，会带给你神的祝福；有着漂亮蓝眼珠、穿着蓬蓬裙的妇人，会带你到她家去见识大大小小的黄罐子，她会告诉你，这种叫Santeria的宗教信仰能给你和亲人带来好运；从加勒比海中突然出现的一个吓你一跳的黑影，原来是刚刚捕鱼归来的海边渔民；方圆百里说话与笑声最响亮的一家人，会用满满一桌丰盛的海鲜料理招待你。古巴人虽各不相同，但有着一样的温暖与热情。
随性、多姿多彩、悠闲惬意，来古巴走一遭，你会不知不觉地萌生出生活就是要这样过的念头。
（曾森摘自《海外星云）2004年第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