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生产一线过春节
1958年除夕,最热闹的要算十三陵水库工地。2.7万名民工、官兵、干部、学生的劳动歌声响彻了大年三十的整个晚上··· ···50年代的劳动人们最爱说一句话:“劳动最美。”
年饭:几斤肉快活吃几天
1957年2月3日的《北京日报》上有一篇文章,题目为《一户普通家庭人家的大年夜》,生动地记录了当年普通老百姓家的大年夜——三十晚上,我到一户朋友家去串门,还没进屋,就听见大人、小孩们的一片笑声。原来是主妇鄂老太太两个出嫁的女儿带着外孙回娘家来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媳、两个孙儿也都在家。一家团圆,怪不得这么热闹。
我问鄂老太太过节吃什么,她说:“我们买了几斤肉、一只鸡、一条鱼,加上点青菜、豆腐,够我们一家子快快活活地吃几天了。”
饭桌上悬了两个红纸灯笼,把整个屋子映得通红。桌子上放了瓜子、花生、橘子,还有花花绿绿的水果糖。
厨房里,老人的儿媳正准备包饺子,面和了两大盆··· ···
年饭:过节好处是解馋
紧日子里过出好兴致,60年代初的春节因此令人难忘。春节最大的好处是“解馋”。每到春节,有些地方城镇居民每人多给半斤油、半斤肉,每户的购粮本上还能多2斤面粉、1斤黄豆、2斤绿豆、几斤大米,勤快的主妇们全凭巧心思操办全家过年的一日三餐。
集体性是60年代春节的特征。单位发票看电影、操办游艺会、团拜,街道统一发票证、购货本,组织打扫卫生。推开不同的门,每张餐桌上的菜肴是相似的,每个房间的家具摆设是相似的,人们的穿戴是相似的,对生活的渴望也是相似的。
年话:老礼全都放一边
不少单位在大年初二组织团拜。大家坐在一起开个茶话会,领导们倡议“要讲科学,不要封建迷信;要勤俭持家,不要铺张浪费;要参加正当文娱活动,不要到处游荡;要坚持生产工作,不要班前喝酒”的春节“四要四不要”,散会后还能用小手绢包回点儿花生瓜子给孩子。
年乐:红红炮仗逐个放
”穿新衣,放花炮“,春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攒了一年的布票变成红色、蓝色的灯心绒或小碎花布,再忙碌、再手笨的妈妈也要踩着缝纫机干到深夜。初一早晨醒来,孩子们的枕头边大都放着一套新衣。平时的衣服都是老大穿小了给老二穿。过年了,多困难的家庭都要想办法给每个孩子做身新衣裳,哪怕是旧衣服翻改的也好。
穿好新衣服,等不及吃早饭,孩子们就跑到院子里撒欢了,左手举一截土香,右手忙着从兜里往外掏小鞭炮。红红的半寸来长的小鞭炮可是宝贝,家里总共给买了一挂100响,从初一放到十五,每次只舍得揣10个出来过过瘾。
历经坎坷过春节
70年代短缺经济下,人的消费主题是“抢购”,要想吃一顿稍微好点的年饭对人有许多要求:好身体、好耐心、早起床等。为了获得丰盛的年饭,人们必须付出“起早贪黑”排长队购食品的代价。
70年代末的春节起了变化。戴着各种“帽子”的人摘去“帽子”,不敢往来的亲友恢复了往来;一色的蓝蚂蚁、绿军装到喇叭裤、西服;一色的样板戏、革命歌曲到流行歌曲,电影从《上甘岭》、《创业》到《追捕》、《巴黎圣母院》。春节的传统色彩加强了,庙会、传统小吃恢复了,人们嗑瓜子、放鞭炮、包饺子、发压岁钱、互相拜年。人们对亲情、友情、交际的热爱也达到了巅峰。从这个意义上讲,70年代末的中国人可能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年话:豪言壮语变轻松
70年代前期家家户户贴的春联大致相同:“东风浩荡革命形势无限好;红旗招展生产战线气象新。”
到70年代末人情味逐渐浓厚,春联有了变化:“喜气洋洋过春节;身强力壮迎长征。”时代华语渐趋轻松,相互间多了家长里短的寒暄客套。
年乐:拨乱反正大团圆
贯穿70年代前半期的春节娱乐主题比较单调,革命歌曲、革命舞剧、革命电影,十年如一日地延续下来。1977年情况发生很大变化,春节气氛开始鲜活,有舞会,有诗会,还有文艺晚会、音乐会,甚至有了内部电影。人们不仅可以看到重新露面的《阿诗玛》、《桃花扇》、《李双双》这样的国产电影,而且可以看到来自国外和中国香港的故事片,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开放和丰富。
看着晚会过春节
1983年,第一届现场直播的春节晚会一炮打响,收到观众来信16万封··· ···大年三十,一家人一边包团圆饺子吃年饭,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80年代,中国百姓渐渐约定俗成了这样一种独特的过节方式,学者称之为“新民俗”。
年饭:票证淡出菜市场
俗话说,过年过在嘴上。生活在80年代的人们,饭桌日趋丰富,开始是定量供应的品种增加,接着是集贸市场恢复,凭证供应渐成历史。平时想吃什么,就到市场上买,弄得人们反倒不知道过年该吃点什么好了。
年货:新三大件快步来
80年代,老三大件手表、缝纫机、自行车“光荣引退”,彩电、冰箱、洗衣机这新三大件快步向人们走来,家庭主妇们再不用为过年大洗累得腰酸背痛,再也不用为早早炖好的猪、牛、羊肉变质而发愁。
年乐:贪看晚会洋相多
节前“抢购”彩电可称得上80年代一景儿。从1984年进口彩电紧张开始,彩电就成了人们心中的紧俏货。1986年下半年起,商店里宣告彩电无货,同时出现彩电票。那阵子,节前能买上一台18英寸彩电可是一件大乐事。但更乐的还在后面:三十晚上一家人早早吃完年饭,预备好记录晚会公布的谜语的纸和笔,然后各就各位。这一晚上,自打赵忠祥一露面,炉子上的水壶开了没人愿去提,想上厕所的忍了又忍,怕错过了马季的相声、费翔的歌,更怕错过了节目间穿插公布的有奖谜语。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已是大年初一的清晨,第一件事便是寄答案。
走出京门过春节
但看春节期间商家的广告词就知道90年代的百姓过年有多忙了,“打个电话拜个年,欢天喜地大团圆”、“春节不在家,假日列车游天下”。总之,围在家里包饺子看晚会已是老黄历了,过节也要过出个性过出新意来。春节的乐事多了,品戏、看电影、听音乐会,连电视频道也“春运”——节目太多,挤破门槛。想求新求异也不是容易事。
百姓过节的方式是一天天变了,休闲度假的意识也一天天增强了,春节在人们心目中从一个团圆佳节渐渐变成了一个度假的好机会,提高生活品质从这个最传统的节日开始了。
年饭:家宴挪到酒楼吃
1994年,春节期间把家宴设在餐馆酒楼成了时尚;到了1997年,年夜饭也要预定,订晚了就只好回家自己做了。
年货:鸡鸭鱼肉成配角
尽管民以食为天,但在1994年的一项调查统计中发现:虽然过年几乎各家各户都要购买食品,但食品的花费还不到春节花费的1/5,而1/3的钱被用来交朋友了。吃,已经不是人们过年的主旋律,人们把更多精力和钱用在了自身建设和交往娱乐上了。
1995年,毕备年货是金童玉女财神爷和大大的“福”字。1995年的年货里还有一样小东西:欢乐球。这是禁放之后春节欢乐产品的主唱。上亿只欢乐球在那个春节爆响,既安全又声色兼备。
吉祥物也是置办的年货,1996年小老鼠随处可见,1998年虎行天下。
年乐:旅游过年成时尚
1992年的年三十,5个前往哈尔滨看冰灯的年轻人是新闻人物。
1996年的春节迎来最长的公休假,从年初一到初七整整一周,机票价格开始上浮。春节,从旅游的淡季变为“黄金季节”。
到1997年旅游过年有钱也难,还在1996年12月,东南亚以及海南、西双版纳、武夷山等国内线路已经爆满。
1997年贺岁片登场,《编辑部的故事》续集《万事如意》,除夕之夜在全国30多家省级电视台同时登场。从这一年开始,贺岁片年年如约而至。
年话:身体健康排第一
调查显示,“身体健康”是1998年最流行的拜年话。
电话铃声传问候,打开电脑,连接贺卡,贺词传进寻呼机。这是90年代人们的拜年方式。
1998年流行的拜年话是“身体健康”。而在1995年左右,人们的祝福大多是“恭喜发财”。
1999年,电子贺卡开始流行,每天中国电信网上至少有四五千封电子贺年邮件接来送往。轻轻一点,祝福可以传出万里之外。
(王先锋摘自《大河报》2002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