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桂兰
临河有土屋,门对大山,这里是我的家。
一位作家说过,女人的美貌可以改变一切。这话很灵验,我的几位女伴就因漂亮的容貌被城里男人“收割”了。我天生愚笨,相貌平常,很自然地我的婚姻是完全的门当户对,农民女人嫁个农民男人。在土炕上,我养育我的女儿,孕育我的儿子,演绎最古老而又最自然的人间故事。
青青河边草。我和丈夫自耕自收,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种着自家的十几亩地,养着几十头猪。在晴朗的早晨,踩着露珠巡查庄稼,干活累了,随意躺在草堆上睡觉也是很惬意的。冬天的早晨,我和丈夫拥在双层的被窝里,猜着窗玻璃上冻结成的各种图案,觉得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生活了。
一句卖鞋的电视广告这样说:“削价专柜是农民的忠诚朋友。”年仅十岁的女儿对此愤愤然。可又一想,登山千条路,共观一明月,农民也有农民的活法,不是吗?
穿着自己纳的千层底鞋,踏在柔软的土地上,这样的日子让我满意舒心。乡下对我来说,就是丈夫,就是家,就是可以依靠的一切。它给我带来了人间最真实的语言和质朴厚重的情感,我生活得实实在在而又蕴含深刻,可以触摸,可以会意。
乡村是历史的产物。让我欣慰的是,即使贫穷的生活在乡下也正在不断改善。也只有乡村能容忍我的孤僻,我也只有在这里才有事可做。
(桑淑芹摘自《酒泉日报》2001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