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昭安
汉代有个人叫罗威,邻居家的牛多次吃了他家的庄稼,他和邻居交涉,邻居不予理睬。罗威并没有火冒三丈,而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打青草,然后悄无声息地堆放在邻居家的牛圈前。牛闻到鲜嫩的青草就大嚼特嚼起来,吃饱了就睡觉,再也不去吃庄稼了。邻居每天起来,总看到牛圈前有一堆青草,颇感纳闷,经观察知是罗威所为,顿觉愧疚,从此对牛严加看管。“罗威饲犊”的故事也就传为美谈。
东汉末年,学者司马徽的邻居走失了一头猪,因为司马徽家的猪和他走失的猪相似,就误认为是他家的。司马徽并不争辩,说:“是你的你就拿去。”邻居便毫不客气地把猪赶回了家。过了几天,邻居从别处找到了自己的猪,很愧疚地把误认的猪送还司马徽。司马徽不但没责备他,反而说邻里间发生这类误会并不奇怪,还赞扬他懂道理、知错能改。邻居听了十分感动。
明朝礼部尚书杨翥(zhù)居住在京城,喜欢骑驴代步。他对驴子特别偏爱,每天上完朝回家不顾家人的劝阻,亲自为驴子擦洗梳理,给驴子喂上等的饲料。关驴子的房子就在他的住房旁边,即使半夜他也要起床看一两次,生怕那宝贝驴子受什么委屈。
杨翥的邻居是一位老头,竟然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自然倍加疼爱。可是这孩子一听到驴子叫就哭个不停,搞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眼看那孩子一天天消瘦下去,父母伤透了脑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杨翥。杨翥二话没说,忍痛把自己心爱的驴子卖了,外出或上朝都靠步行。
北宋时,曹州有个叫于令仪的人,一生勤劳持家,到晚年成了当地有名的富户。但他从不做为富不仁、欺压乡邻的事情,而是仁爱为怀、宽厚待人。
一天晚上,有人潜入他家里偷东西,被他的几个儿子抓住了。喊声惊动了正在书房里读书的于令仪,他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用灯笼一照,认出这个盗贼竟是邻居的儿子,不禁大吃一惊,便问:“你向来是个本分的青年人,从未有不良行为,为什么千这种事呢?”邻居的儿子回答说:“父亲近来有病,卧床不起,家里穷困请不起医生,不得已走了这条路。”于令仪听后,很是同情,于是问他想要什么。年轻人说:“需要十千钱,就可以请医生给父亲治病了。”十千钱对于令仪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还是如数给了他。邻居的儿子拿了钱刚要走,于令仪又喊住他:“你家很穷,现在又是深更半夜,你匆匆忙忙地带这么多钱回家,遇上巡逻查夜的盘问你,你怎么说呢?”于是留他在家里过夜,第二天才让他回家。
邻居的儿子深感惭愧,从此改过自新,成为一个好后生。
战国时期,梁国有位大夫叫宋就,就任边地县令,辖区与楚国毗邻。梁国和楚国都种瓜。梁人勤于灌溉,种出的瓜又大又甜。楚人却不浇灌,种出的瓜很不像样,他们还在夜间偷偷地跑去祸害梁人的瓜。梁人发觉后,都摩拳擦掌要报复。宋就说:“别人做坏事,你也跟着做坏事,你的气量多么褊狭啊!我教给你们一个办法,趁夜晚去给楚人的瓜地浇水,不要让他们知道。”梁人依言而行,楚人的瓜也长得丰硕甜美了。
楚人大为奇怪,楚王说:“这是梁人‘阴让’。”楚人深受感动,重金谢之,从此两地的人际关系一天天好了。
(程俊松摘自《民间文学》2004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