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兆锋
蒙着面纱,把少女的纯情与梦想拱手交给命运,从父母三从四德的训诫中款款走出,撩开面纱,撕破少女的矜持与羞赧,又被公婆三纲五常的古训捆住了手脚··· ···
一时的欢乐换来一生的伤痛,从此便一头挑着太阳一头提着月亮;一头担着日出一头挑着日落。在男人的世界里清清苦苦地做着女人,在女人的世界里悲悲切切地做着男人。脸,被屋里的烟重得又紫又黑;腰,被屋外的农活压得弯而又弯。
为了传宗接代不断香火,心甘情原地做生儿育女的机器。将亲骨肉抱养给别人,还要沮丧地拍着肚皮大骂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儿子。
一辈子都在学一种叫做凌霄花的植物,不停地攀援,待字闺
中倚着父亲,情窦初开靠着丈夫,人老珠黄依着儿子。似乎,女人确实比男人少一根肋骨··· ···
一辈子都在急匆匆地赶路:在自己的叹息声中走来走去,又在别人的叹息声中走去走来。虽然走了不少路,但位移却总为零。
一辈子不识字也不懂得情为何物,只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指挥下,舔尝爱情的滋味。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将真正的爱情视为一生打不开的锁!
一辈子的悲剧还嫌悲得不够,愣是把“夫为妻纲”毫不含糊地教给女儿··· ···
凄凄惨惨地走到尽头,就自觉不自觉地又蒙上面纱;在冰凉的地下,等侯重新撩开面纱的那一刻。
(龚惠摘自《北斗》200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