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羊续,字兴祖,太山平阳人,出身于官僚世家。他的父亲羊儒在汉桓帝时官至太常(负责朝廷礼仪)。羊续便因父亲为桓帝忠臣之故,得到恩泽,年轻时就当上了朝廷的郎中(朝廷中的一般官吏),经过4次升官面为庐江太守。
汉灵帝中平三年(186年),驻守江夏(今湖北武汉)的官军发生了叛乱,并杀死了紧靠江夏的南阳太守秦颉,周围6个县的地盘被叛军所占领,形势相当严峻。这时,有人向汉灵帝建议请羊续前去南阳做太守,这个建议很快被汉灵帝采纳。
羊续就是这样受任于危难之际,前往南阳赴任。
羊续为官确实与一般官员的思路不同。他前去极度混乱的南阳赴任,并没有如临大敌,而是不带一兵一卒,穿着一身破旧的普通衣裳,由一个书童领路,先到南阳所辖各县去微服私访,搞调查研究。每到一地,他便同老百姓唠家常。就这样,羊续未进衙门,就已经对各地官吏的好坏了如指掌了。那些为非作歹、激起民愤的贪官污吏十分恐慌,不敢再放肆剥削百姓。他整肃政风,没用多大的力气,很快就平定了叛军。羊续上奏朝廷:凡是胁从者,一律无罪。此奏得到朝廷的批准。境内既平,羊续针对南阳的社会状况,一连颁发了若干政令,纠弊补偏,兴利除害。老百姓看到新任太守的一个个政令,莫不是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都奔走相告,盛赞羊续这位父母官。
羊续的政绩虽然突出,却一点儿不居功自傲,也一点儿不追求享受,他仍然穿粗布旧衣,吃简单的饭菜,坐破车,骑老马,室内没有任何摆设。
当时,南阳是个富裕之地,奢侈、贿赂成风,有些人也想对羊续来这一套。有一个府丞为了讨好羊续,便送来一条大活鱼。羊续收下了,待府丞走后,他令人把鱼吊在庭院中。那位府丞认为羊续收了礼,隔了几天又送来一条大活鱼。羊续没有说话,着庭院中吊着的那条鱼给府永看。府丞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前几天送来的那条鱼吗?!于是,一切都明白了,羞得他无地自容,赶紧带着礼物走掉了。
羊续在城里当官,他的妻儿却一直住在乡下。听说羊续官阶越升越高,其妻携子来到南阳。可是到了公府,羊续却不让门卫开门,传令妻儿赶快回家去,甭想进城来享清福。这一下可惹恼了他的结发之妻,她领着儿子硬是闯进了公府。没办法,羊续便领着妻儿遍观自己的家产。其妻只见一床布被褥,一套破旧的短布衣和几斗麦子,再也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了。羊续对妻儿说:“我的财产仅是这些,只能养活我自己,哪里有钱再养活你们母子呀?你们还是回去自食其力吧。”其妻这才了解了丈夫,二话没说便领着儿子回乡了。
羊续的政绩影响越来越大,汉灵帝便想把他调到朝廷里当太尉(主管军事)。在当时,有个相沿成习的规矩,凡是升任三公者,都要向朝廷派来的接洽官员送礼钱1000万缗(mín)。皇帝派宦官来接羊续进京,羊续如果进京,一路上,各地方官都要备厚礼迎送,羊续也必须以厚礼答谢。羊续对这套腐败行为实在看不过去,宦官到公府后,他不讲排场,让这些皇帝派来的使者坐在十分单薄的席上(当时人们都是跪坐,对客人要设厚软的席)宦官对此早已心生反感,只好耐住性子,勉强坐下,等待羊续的款待。没想到,刚刚坐定,羊续就把自己的破衣短袄从后室拎过来,放到宦官面前,说:“这便是我的全部财产!”其余的话,不说自明。宦官回到朝廷后,把羊续这个穷官的寒酸相,向汉灵帝一一做了汇报。汉灵帝听后也觉得像受辱一般,只让羊续当了太常。可是没等去上任,羊续便生病死了,享年48岁。
羊续不仅在活着的时候不贪不占,勤于政事,临终时还嘱其属下:丧事从简,切莫大操大办;如果有送礼的,一律不准收受。按照当时的规定,对羊续这样级别的官吏,死后发给丧葬费100万缗,羊续向主管人员交代,一文不要,全部上缴国库。这件事感动了汉灵帝,特下诏书表扬他,并让其家乡太山郡的太守从地方财政拨出丧葬费来安葬羊续。
(史国珍摘自《怎样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