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纯
大学毕业的我,一脚飞到远离家乡的森县最基层的一个乡财政所工作,默默无闻地一干就是5年,这5年连一次先进也没轮到我这个外乡人。是同学的一次电话,改变了我的环境。
一天,我下村回来,所长对我说:“刘县长给你打了个电话,说他是你的同学,让你给他回个电话。”我很自然地说:“啊,知道了。”但心里有点纳闷,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刘县长,哪来的县长同学呢?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没有回那个电话。
又过了几天,王会计喊我:“刘县长来电话找你。”我拿起话筒,那边传来话:“喂,我是刘宪章,毕业以后没见过面,是从别的同学那儿才知道你的电话,你工作还好吗?”“还可以。”“有机会看看你去。”“不用劳你的大驾··· ···”
刘宪章是我大学时住一个宿舍的同学,他大学毕业分到距我千里之外的一个县的政府办公室工作。我的同事把“刘宪章”听成“刘县长”了,正好我工作的这个县的县长姓刘,这在乡里就传开了,有人背后指着我说:“他跟刘县长是同学。”我心里感到可笑,但并没有对任何人解释过。
这年,县里公开选拔副乡长。由于我单身一人在财政所工作,无亲无故,平时的业余时间都用在看书上,这次参与公开选拔如鱼得水,我通过了笔试关,又闯过了面试关,下一步就是考察了。
不想此时县政府的刘县长因涉嫌受贿离职审查了。考察我时,有人反映“他跟刘县长是同学”。还有写信反映到县委组织部的。为此事,县委组织部长有段精辟的论述:“他跟刘县长是同学,这能说明什么?同学犯罪,他也犯罪吗?同学、同事、同乡不一定是同类、同流,我们不能搞株连九族,埋没人才,要看本人的政治表现。”这番话镇住了谗言,我被推上了副乡长的位置。
刘县长被罢免进铁窗了。还真巧,新来了一个县长姓柳,同学刘宪章又给我打来电话时,我没在乡政府,下村回来,接电话的人照常对我说:“柳县长给你打电话了。”我说:“谢谢了。”这个乡的方言对“刘”、“柳”分不清,又把刘宪章当成柳县长了。有人私下质疑:“怎么来一个县长又是他的同学呢?”我仍没有解释,但工作起来,真是“春风杨柳万千条”。
(葛生振摘自《百姓》2001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