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增伦
刘墉勤于学问，整天伏案看书写字、时间长了，难免有点弓背。一天，刘墉上殿，在品级台上一跪，乾隆瞧见，顺嘴说道：“刘爱卿，你这么一跪，岂不成了罗锅儿了？”刘墉赶紧叩头：“谢主隆恩！”乾隆一愣，问：“你谢的什么恩呀？”刘墉回道：“谢皇上封我为罗锅儿。”按当时清朝的规矩，皇帝亲口封一个字，每年就可多拿一万两银子，乾隆哪能轻易答应，于是说：“刘墉，我是说着玩的，就是打这么个比方，怎能算数？”刘墉很认真地说：“万岁，君无戏言，皇上说的话不能不算，如果这句不算，那皇上往后说的话全都不算！”乾隆一听，那还怎么行！忙说：“算，算，全都算！”乾隆并不甘心，又说：“刘墉，大清国祖制所定，凡属六根不全、相貌丑陋之士，皆不能为官。你既然讨封为罗锅儿，乃属残疾之人，朕当无法再用，你辞官还乡去吧！”刘墉回道：“万岁，罗锅儿并非残疾之人。”乾隆说：“不是残疾之人，也属相貌丑陋啊！从古到今，哪有相貌丑陋之人在朝为大官的？”刘墉说：“三国时的庞统黑面短须、秃眉翘鼻，却官至中郎将、副军师，封关内侯。由此可见，貌丑而才高，并不妨封侯拜相。”乾隆没辙了，只好说：“既然那么丑陋的庞统都可为大官，那你这官也接着当吧。”但乾隆仍不甘心，就想戏要戏要刘塘，便说：“既然你已讨封罗锅儿，联就再赐你一首诗：人生残疾是前缘，口在胸前耳垂肩。仰面难得观日月，侧身才可见青天。卧似心字缺三点，立如弯弓少一弦。死后装殓省棺椁，笼屉之内即长眠。”刘墉听出是在损他，但不动声色。乾隆急了，说：“朕作的是罗锅儿诗，你也对一首！”刘墉随口对道：“驼生脊峰可存粮，人长驼背智谋广。文韬伴君定国策，武略戍边保家邦。臣虽不才知恩遇，诚蒙万岁赐封赏。别看罗锅字不多，每年得银两万两。”乾隆真是无可奈何。
乾隆心里窝火、憋气，一心想找碴儿，把刘墉整治一下。一天，乾隆约了刘墉、和珅等几位大臣游园。看到各种果树硕果累累，乾隆兴致大发，命太监从塘里采来一个莲蓬，亲手剥开，尝了一粒莲子，随口吐出，口吟一联：“莲子心中苦。”让刘墉对下联。刘墉顺手从路边梨树上摘了一个梨，咬了一口又吐了，从容地对道：“梨儿腹内酸。”乾隆亲手从路边的柿子树上摘了一个青柿子，说：“你对得很好，赏你一个柿子吃。”刘墉说：“谢主隆恩！”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然后跟太监要了一把刀子，把柿子切成几片，分给随行的大臣，并说：“这是皇上的恩赐，我不能独享，诸位分享吧。”当走到一棵鸭梨树下，看到黄澄澄的鸭梨，乾隆命太监赏给刘墉一个鸭梨，想看看刘墉这回怎么办。但见刘墉一边大口吃，一边说！“真甜、真甜，谢谢皇上的恩赐！”乾隆问：“你怎么不分给大家吃啊？”刘墉回道：“启禀万岁！鸭梨虽好吃，但不能分，众大臣分梨（离）了，怎能保住咱大清的一统江山！”乾隆只能点头称是。实
到万佛楼，乾隆刚踏上楼梯，又生一计，回头问刘墉：“你能不能扼要地评价一下大清这一百多年的历史？”刘墉爽快地回道：“一代盛世，兴旺发达，江山繁华似锦，前程无限，好比这一级一级向上的楼梯，一步更比一步高。”乾隆无碴儿可找。到了楼上，乾隆随即转身下楼，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刘墉灵机一动，回道：“皇上，后背（辈）倒比前背（辈）高，一步更比一步强。”乾隆笑了，内心说：“真是学问家啊。”
（刘俊杰摘自《思维与智慧》2004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