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廷刚
朋友因为稿子的事,托我去打个下手。正干得不亦乐乎之时,习惯性地一瞅腕上的手表,正是11点20分,急忙拿起电话,给家里打:
“妈··· ···是我··· ···今天中午我回家吃饭!”
朋友一听,急了:“你这家伙真不够意思,说好了中午一块聚聚,怎么又要开溜?再说这活还没完工呢?”
我嘻嘻一笑:“骗我老妈呢!”
“骗你老妈?”朋友目瞪口呆,那神情分明在说:这么老实的孩子也骗人,居然还专骗普天下最亲爱的老妈!看来此友不可交也。
我赔着笑脸解释:“自从我老爸老妈3年前从农村老家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后,我就常打电话骗骗他们,可以说时间不短了。我老婆因为单位远,所以中午从不回家吃饭。我呢,因为干的是跑新闻的活,忙起来中午不回家吃饭是家常事。这样一来,只剩下他们俩在家搭伙了。老人节俭了一辈子,一看我们不回家,就热热剩菜剩饭凑合着吃点,没剩菜时就光热热馒头吃点咸菜,决不再炒点热乎乎香喷喷的菜。爱喝两盅酒的父亲,有时就着一根大葱也能下去半斤老白干。“
“我和妻子苦苦劝了不知有多少次,可就是不管用。他们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两人吃不多,有菜还不如晚上留着一家人都吃。后来我就琢磨出了这个点子,每天中午11点20分左右,打电话给老妈说要回家吃饭。他们知道我从单位回家也就用20分钟,于是放下电话就忙活一阵炒上一两个菜,耐心等着我回去吃现成的,怕等我回去再现炒就耽误时间。我要是回去呢,就算是蒙对了,可我十次有六七次不回去。
“每当这时候,我就在11点40分左右再打电话,因为这时我估摸着他们都忙活完了。我说有事不能回去了,你们先吃吧。他们就只好牢骚满腹地慢慢享受炒好的菜了。”
朋友大笑:“从来没露过馅?”
我自吹道:“我是个一贯老实的人,老妈怎么会怀疑呢?他们以为我真的忙,殊料我在耍花枪!”
说笑间,到点了。我又拿起电话:“妈··· ···是我··· ···我有点事,你们自个吃吧··· ···”
(叶新年摘自《杂文报》2002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