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琪 雷克昌 何恒运
湘南一带流传戏新郎的乡俗。
婚后第三天,新郎官提一条猪腿、一只大肥鸡,兴冲冲地来到岳母家拜门。鞭炮一响,为新娘伴过嫁的伴娘们,就会闻风而动,先后聚合到新娘家。一场戏新郎的热闹场面,很快驱散了娘家嫁女后的冷清气氛。
新郎一进屋,岳母先把爱婿让到桌旁坐下,手脚麻利的伴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橙黄色茶,请新郎喝。新郎早已路途饥渴,接过碗就“咕咚诃咚”大喝起来,哪知是碗辣椒茶,呛得新郎咳个不停。窗后门背笑声四起、传来伴娘们逗趣的歌声:
新郎拜门来得急,浓茶细水泡不及。
喝了这碗辣子茶,回家夫妻更亲密。
喜不自禁的岳母把酒席摆上,端上鸡鸭鱼肉,伴娘预先把一张小红纸片折叠粘在酒杯底下。新郎端杯喝酒红纸条吊在酒杯底下好像一根“红肠子”,惹得满屋子人发出欢声笑语。伴娘起劲地唱起来:
新郎喝酒喜洋洋,酒杯底下连红肠。
红肠连着两颗心,回家夫妻有商量。
喝过头杯酒,新郎正要举筷搛菜,可一双筷子被小钉子钉死了分也分不开,伴娘们在一旁笑弯了腰,马上又爆出一阵阵笑语欢歌:
今年年成真是好,桌子筷子生根了。
好像新郎伴新娘,同床共枕好到老。
歌声刚落,机灵的陪酒人趁机把两粒为新郎特制的“芝麻丸”推到新郎面前,新郎尴尬中忙将一粒送到嘴里,但是嚼出的竟是泥味。随即伴娘的唱声又起:
新郎行为好荒唐,一口吃到泥巴糖。
莫嫌泥巴难进口,没有泥巴哪有粮。
酒罢该用饭了,新郎吃着吃着,突然发现碗里面有一张红纸,扒开饭一看,原来是个大红包。新郎窘态百出、不知所措。只听伴娘们乘兴唱道:
新郎吃饭嚎的嚎,饭里拱出大红包。
恭喜新郎好财运,贵子钱财一担挑。
伴娘们逗够了,笑饱了,才婉言收场。齐声唱道:
姑姑姐姐听我讲,莫把新郎当外行。
牛角不尖不过洞,满肚学问藏腰间。
戏新郎的节目一个个演下去,满堂笑语喧哗,据说这也是对男家闹洞房的回报。不过,伴娘们也应该做得绝对自然,不要露馅,且花样时常翻新,否则新郎是不会受骗的。
(李运良摘自《湖南日报》2002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