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耘
“成人”一词,我们今天的理解是身心皆已成熟,能够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而在古代,“成人”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贵族子弟届时要举行极为隆重的“冠礼”仪式,以庆祝成人的诞生。
古代的冠礼仪式一般由父亲或长兄主持,地点设在宗庙,要给冠者加冠三次,整个过程相当复杂。
第一次是加黑麻布做的“缁布冠”,表明从此拥有治人权;第二次是加白鹿皮做的“皮弁冠”,说明有责任服兵役;最后是加“爵升冠”,意为享有参加祭祀的资格。三次加冠后,宾客为冠者取字,换玄色礼服拜见母亲、姑姊、乡大夫、乡先生。冠礼结束后,此人才算正式登上家庭与社会的舞台。
古代的“成人”有许多标准:
其一是年龄,礼制上认为男子二十岁即为“成人”。《礼记·曲礼》中说:“男子二十,冠而字。”但在民间并不那么精确。
其二是生理上的成熟。二十岁之所以被定为成人的年龄,缘在此时男人已有“为父之端”。“端”指生殖能力,古人认为男子十六岁已具备了生殖能力,至二十岁则更臻成熟。冠礼中所谓“服父之义”,自然含有血缘传承的繁衍之意。
其三是掌握一定的劳动技能。在古代农业社会里,农耕是基本的生存方式,熟悉农事是生活的必需。因此,“成人”当然要胜任耕稼。
其四是心智的成熟。古人认为,心智开窍是“成人”必备的理性条件。
其五是对伦理与社会生活准则的自觉认同。这其实是需要具备成熟的理性道德。
我国古代对“成人”观如此重视,是因为这样几个因素:
一是出于对生存的期盼。在一家一户为一个生产单位的小农经济的形态下,强健的劳力非常迫切与重要,“成人”象征着生存的希望。
二是对生命繁衍的敬畏。首先人口的增加意味着劳动力的增加。古代人口的寿命较短,婴儿的成活率亦低,这一状况使得人口的繁衍更显紧要——在家庭意义上是如此,在国家意义上亦不例外:劳役、战争需要大量的“成丁”。其次是出于孝的宗法考虑,孝的基本意义是养,除此之外尚有承血脉的要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后”,就是指子嗣的延续,这在封建社会具有特别的价值和意义,它不仅意味着父母有了养老的保证,财产有了可靠的继承人,而且将使家庭存于世而不至于断绝。
三是“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的人格求索。在古代思想家的论述里,人一直被认为是天地间最杰出最有价值的生灵。在儒家文化中,“修齐治平”是人格的逐步完善,而且是“如舜而已”的无限化的完善,在此思想的影响下,“成人”便获得了庄重神圣的文化内涵,受到推崇自是必然。
(聂勇摘自《大河报》2004年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