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佩卿 (译)
1845年,狐狸被作为一种“打猎的对象”引进澳大利亚。可是,仅仅过了50年时间,这种动物就因为在当地缺乏必要的天敌,迅速繁殖并扩散到了整个澳大利亚大陆。现在,当地人对它们头痛不已,它们被认为是造成澳大利亚20种野生动物灭绝以及另外43种动物濒临消亡的“元凶”,而且狐狸还对澳大利亚经济的主要支柱——羊群构成了严重威胁。
作为2002年至2003年度财政预算的一部分,维多利亚州专门拨出300万澳元,用于在今后3年对付狐狸的专项资金。
去年7月1日,这个针对狐狸的计划启动了,维多利亚州开始悬赏狐狸尾巴,为期3个月,一条尾巴可以换10澳元。才过了半个月,政府就收来了1.6万条狐尾。一天夜里,有个小偷摸进放狐狸尾巴的仓库,偷走了整整一大笼子的狐尾,总计1000条。
政府原以为50万澳元可以绰绰有余地将“狐尾工程”坚持到9月30日结束。结果才到8月中旬,这50万澳元就没了。有人指出,这第一阶段的狐尾很多是库存,真正打死的狐狸并不多。于是政府又加拨了100万澳元,将“狐尾工程”继续下去,一直到年底才结束。
提起澳大利亚,人们就会自然地想到可爱的考拉(即树袋熊)。现在,由于“熊满为患”,为了保持生态平衡,也为了避免考拉因食物不够而灭亡,应该有选择地杀死一些这种世界上受欢迎的动物!
考拉曾一度在澳大利亚行将灭绝,殖民者捕杀考拉以获取它们的皮毛。于是澳大利亚各州宣布它是“受保护物种”,开始奋力挽救这种可爱的动物,为它们建立了保护区。
但是在栖息地内,考拉繁殖的速度太快了,超出了保护区的承受范围。在澳大利亚南部的旅游胜地袋鼠岛上,考拉在5年内从5000只激增到了33000只。考拉只吃桉树叶,随着考拉数量的增长,桉树越来越少。一些生态学家指出,如果不对考拉采取有针对性的宰杀行动,袋鼠岛就将面临灭顶之灾,结果就是所有的桉树都死光,而每一棵死树下都躺着饿死的考拉。
澳大利亚的灰头飞狐是世界上最大的飞行蝙幅,被澳大利亚野生动物学会列为濒危保护动物的名单,但对于与蝙蝠比邻而星的人们来说,它们实在是太多了。
去年,大约1.5万只灰头飞狐在圣诞节前夕飞至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中部的一个小镇,然而圣诞节后仍迟迟不肯离去,把小镇闹得天翻地覆。小镇居民被蝙蝠吱吱的叫声吵得无法入眠,晾晒的衣物撒满了蝙蝠的屎尿。栖息在小学校园里的蝙蝠则让孩子们无心读书。果农们更是叫苦不迭,于是下狠心架起电网驱赶。最后,蝙蝠们大概觉得这里实在住不下去了,才悻悻地搬走了。
悉尼的皇家植物园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今年年初,皇家植物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5000只灰头飞狐。
这些蝙蝠体重达4公斤,双翼展开达到1米,这样的庞然大物终日倒挂在植物园内的树枝上,久而久之使园内的一些古树受到了严重的损坏。
工作人员试了很多办法:他们先是试图用大蟒粪便的气味吓走蝙蝠;随后,他们又在树枝上涂满辣椒酱和虾酱,希望这些刺鼻的气味能熏走蝙蝠··· ···但是均没有奏效。无奈之下,他们又启用了高科技武器——超声波。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些蝙蝠还真顽固,人们用了这么多方法还是无法将它们“摆平”。
澳大利亚本来并没有兔子。1859年,12只欧洲野兔从英国被带到了澳大利亚。
这些野兔发现自己来到了天堂。因为这里有茂盛的牧草,却没有鹰等天敌。这里的土壤疏松,打洞做窝非常方便。于是,兔子开始了几乎不受任何限制的大量繁殖。不到100年,兔子的数量达到75亿只,遍布整个大陆。
兔子要跟牛羊争夺牧草。10只兔子就能吃掉相当于一只羊所吃的牧草,75亿只兔子所吃的牧草就相当于多放养了7.5亿只羊。更可恶的是,兔子打的洞还破坏了草场和良田,牛羊常会陷入洞中,而牧草因为地下有了空洞而生长不良。为此,澳大利亚的畜牧业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澳大利亚人想办法来限制兔子的扩散和繁殖:筑围墙、打猎、捕捉、放毒、引进天敌狐狸··· ···但是,在兔子的“地道战”战术面前,诸多办法徒劳无益,根本挡不住它们扩张的脚步。
于是又动用空军向大地播撒毒药,进行立体战争和化学战争,兔子死伤累累。但是,兔子的繁殖力极为惊人,一对兔子一年可繁行成百只或更多的后代。因此,从空中撒药后不久,兔子依然兴旺。而撒下的毒药,对草原的生态产生了不良的影响。
1860年,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州从美国、墨西哥引进了两种仙人掌,用它作为牧场四周的绿篱栅。可万万没有想到,生命力极强的仙人掌一遇到当地极为适宜的温度和肥沃的土壤,便以惊人的速度繁殖蔓延开来,几棵仙人掌不用多久,便成为一大片“带刺的丛林”。
引进仙人掌后不到20年的时间,人们就被迫开始与仙人掌交战。1887年,政府成立了专门的委员会,人们用刀砍、用火烧、连根拔、用割草机割,用压路机压,但都收效甚微。它遇土就活,不怕干旱,没等老的除尽,新的又生长起来。
后来,昆虫学家想起了专吃仙人掌的昆虫,并在阿根廷找到了一种专门在夜间活动的蛾子,一试果然有效。
鲤鱼在澳大利亚自100多年前从欧洲引进后,便大量繁殖。这种鱼生命力很强,水温高低不在乎,含盐量接近海水的水也抗得住,扔在地上个把小时,放回水里照样游得欢,它们吃光了水草,把本地的鱼种推到了灭绝的边缘。澳大利亚人把它们称做“水兔”,与坏了名声的兔子相提并论。
那么,吃了它不行吗?澳大利亚人不吃,连喂猫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商店里自有各种猫食出售。一般人捕到了,如果是在荒郊野外,一扔了之;如果是在城里,则必须埋掉。谁如果把它放回水里,就犯了法,就要上法庭。为了消灭鲤鱼,各州没少想办法,但都和灭兔类似,效果不理想。
生物“移民”意外成灾的事,不仅仅在澳大利亚有,世界各地都有。只不过澳大利亚的狐狸、兔子和鲤鱼都是人为引进的,有的则可能是无意间带来的。生物“移民”来到异国他乡,既可能丰富物种、造福人类,也可能失去控制、泛滥成灾。在全球化日益发展的今天,澳大利亚生物“移民”成灾之事,给人类敲响了警钟。
(王 炜摘自《文苑》2003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