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武
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的白族种植水稻历史悠久,据史书记载,远在唐代,白族地区就种水稻,农耕先进,“土脉肥饶,稻穗长至二百八十粒,此江浙所罕见也”。这跟该族的农事节日很有关系。这些节日自始至终贯穿在整个农事活动中,表现了白族人民会生产、会在苦中逗趣玩乐的性格。
在撒稻种育秧时,人们举着稻草搓成的火把,围着田梗跑一圈,然后边撒种边唱祝祈歌,祈求秧苗出得齐、长得壮。
春分时节,老年妇女成群结队,从洱源县下山口的一个被叫做“大黑龙王”的地方开始接水,一直接到大理市下关的将军洞。每遇一处水,就把采来的野花撒在水里,让水流将花儿带走,祈求风调雨顺。同时,各村寨忙着清理沟道,垒堤筑坝,堵塞漏洞,以便放水到田里准备春耕。
农历二月,千树万树桃花红时,村中的长辈根据经验计算时辰定下日子,全村共祭山神,各家围好畜栏,防止牲畜糟踏庄稼。
在水稻栽种前,祈祷天公降雨和谷物丰收的一项春游活动。在绕三灵的活动中心圣源寺,有这样一副对联:“本是为民祈雨泽;主乎斯土享馨香。”而且在春游的对歌中,多有企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颂词。古时有竹枝词《咏绕三灵》:
红男绿女喜春游,
山麓海滨绕一周,
廿四已过人影散,
归家返道事田畴。
春耕季节,犁田手互相邀约,互相帮助犁田,以便尽快犁好田,争取在最好的节令栽秧。
犁田的第一天,天刚泛白,犁田手在草料上拌入浸泡肿胀的蚕豆,让水牛吃个饱,以便水牛犁起田来,犁得快又深,耙得细,为禾苗的生长创造良好的条件,为丰收打好基础。
每年五月是整个水稻农事中的繁忙季节。白族农谚:“早插三天成谷,迟栽三天成草。”为了不至于“夏至忙忙,点火栽秧”误了农时,村里的群众便有组织地互相帮助栽秧。首先民主推选一位办事公道、农活样样通、有指挥能力的人作为“秧官”。秧官根据各家秧苗的生长期、水田犁耙的情况,安排各家栽秧的日子。
开秧门这天,太阳刚出山,秧官带着五六个小伙子,拿着唢呐、大锣、钹,扛着三角形秧旗来到秧田。把秧旗一插,立刻用绳子把秧田分成一个个均匀的方块,然后和盛装的男女一起举行庄严的祭旗仪式,大家一起唱祈祷丰收的调子,唱毕,唢呐奏起了《拔秧调》,拔秧竞赛开始,谁第一个拔完方格田里的秧,谁就是拔秧能手。
又一声锣响,人们忙着捆秧把,挑起或背起秧把追赶早扛着秧旗走去的秧官,争取第一个到达已插在水田边的秧旗下。栽秧的人们一字排开站在水田中,再一声锣响,人们“刷”的一齐弯下腰,在秧官的指挥下,在富有节奏的乐曲声中、一双双栽插的手飞速地移动着、一片片新绿不断展现在眼前。
这时秧官提着大锣来去穿巡,注意观察栽秧的质量。发现谁栽的株距或行距不合规格,马上指出,令其改正。中间休息时乐队停止吹奏,栽秧的男女就对调子。
(乔云鹏摘自《民族时报》2002年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