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 漫
终于走了出来,从最后的一座乡村。曾经的感触,过去的风景,都将尘封为历史。
那是爱与恨交织的乡村,那是物质与文化写就的乡村。
乡村和城市,是一种情境,是一种文化,是人类文明轨迹上一个端点出发的两个支点,虽然已有很大的距离,但终将重合,不会变成两极。
乡村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背景却亘古未变,情节的重复叫人瞅着寒心。
城市从乡村走出,人口稠密,高楼大厦多如乡村的树木,却没有留一处儿时的村舍,也难容几个老家的乡亲。
乡村,人口分散,地域辽阔,寻不着一栋栋摩天大厦,更多的是古旧低矮的农舍,却蛰居着如豌豆一般数不清的父老。权力简单而集中,书记或村长,甚至还有宗族的族长,一句话可以管理全部的事务,但对乡村的叛逆、对城市的向往却管不着边。
乡村,虽然被睥睨,但仍默默地为城市奉献,切切地景仰城市。
城市和乡村,都长出了许多悖谬。在喘息和无奈、呼吁和抗争中,都在极力走出窘迫,为前程命运熬炼元气。
乡村,可以任由评说。
逆时间而看,乡村的现在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顺时间而计,乡村的步履有些沉缓。
把乡村收进现代化的视野,不知怎样才能说得准确而动人。
庸俗的心态,能把乡村吹成仙境,也可把乡村诽谤得没一寸好地。
乡村,既叫人忧心忡忡,又给人踏实宁静。
乡村有句俗语:“不看锅里的粥,只看脸上的肉。”借用它,可以更好地明辨是非,减少许多争论和指责。
乡村,最后的乡村,它是一本书,在合上封面的时候应诵读几句里面的章句,无论摘录的是哪页的内容,显露的都是已经和即将过去的历史,不必过于遴选考证,更用不着追究了。
乡村确是一种观念、一种文化,盛行了几千年后,衰微中应淬火,应在否定中走向新生。
会的。古老的乡村早已植入了现代理论的体系,古今中外的整合行将完成,衍生的形态即将出世。
人类,本来就是一个家园。扫去浮尘,砸开樊笼,我们的家园会自由豁达,清明谐美。
(靳 彤摘自《东莞乡情》2002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