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乡村版)编辑部: 我一直认为,近几年来每年必订的杂志《读者》(乡村版)在我生命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分量。在她身上凝聚着我无法诠释、挥之不去的故乡情结和乡土情结。或许你无法想像,在初冬季节寒冷的北方,我会用刚刚从收发室取来的《读者》(乡村版)置于胸前,让她暖遍我心灵的每一处。从她的封面到其中的每一篇文章,都会把我带入一种似乎久远而又近在咫尺的思索之中。我想,这就是她的魅力。 我是一位从南方入伍来到北方、从军八年的普通战士。对绿色军营的热爱,对充满着泥土味的故乡的思念,两种爱交织着,以至于让我对乡村的一切变得出奇的热爱。《读者》 (乡村版)正是在我无穷无尽的渴望之时,步入了我的生活。她
拒绝(第47页)
拒绝(佚名) 乔迁新居,女主人还没收拾完毕,突然停电了,室内一片漆黑。 女主人刚摸到蜡烛和火柴,门外便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男孩,他仰着脸,背着手,脆生生地说:“阿姨,你家有蜡烛吗?” 怎么,我刚搬来第一天邻家就让孩子来借东西,这不是欺负新来的吗?今天借给他家蜡烛,说不定明天又来借葱、借姜、借蒜,不,不行!想到这里,女主人便说:“哎呀,真不巧,阿姨刚搬来,没准备蜡烛。”说完她就准备关门了。小男孩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抽出手,高高地举起两根粗粗的蜡烛,说:“阿姨,你看,我妈妈让我送来的。” 面对孩子清莹的眼睛,女主人一下子惊呆了,继而无力地倚着门,双手捂面,不敢与孩子
人是三节草(第47页)
人是三节草杨红筑 “人是三节草,不知哪节好。”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上班的时候辛勤工作,退休后就围着家庭转,一生虽有奔波,却没有过多的波折。从我们懂事起,她就努力让我们尽早明白:人的这一生,是个不定数,何时飞黄腾达,何时落魄,都难以预料。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要以平常心对待自己和他人,以平常心对待命运,宠辱不惊,泰然处之。 多年前,楼下邻居做钢材生意旺得不得了,真的是财源滚滚来,走路、说话都是财大气粗,盛气凌人,一不顺心,就破口大骂别人是才吃了几天饱饭的,说话之刻薄恶毒,让人无法入眠,四处引起公愤。有熟人知道他是一大款,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母亲摇摇头,说:
举足轻重一个字(第46页)
举足轻重一个字杨齐生误用一字被逐 古时凡科试都有一本册子,须将考生的面貌写明。常熟生员沈延辉,有胡须,年三十余。册上写“微须”。考官胡希因认为:“微通无”,微须即无须。一字理解不同,被认为是冒名替考,而被“逐出”。一字形、音“差”易位 明永乐二十二年甲辰科殿试,初拟状元为孔曰恭。成祖见“曰恭”竖写相连像“暴”字结果降为第三。 又:嘉靖二十三年甲辰科定吴情为状元。“吴”与“无”同音,世宗见之,谓无情之人,岂宜第一。遂降为第三。一字解窘 当小皇帝的老师不是一件易事。清穆宗读书时,好嬉戏。一次,他又不肯读书,劝说又不听,老师话一说重,他哭了。老师灵机一动,翻出《论语》中“君子不器”,用手掩住
网船(第44-46页)
网船金曾豪 网船由三个部分组成。船头是“台”,船舱是“轩”,船艄是“亭”。船的乌篷顶上晾着黑色的线网,艄棚里挂着灰白色的丝网,所以人称网船。刚上网船,你会闻到隐隐的腥味,过一会儿就闻不到了。 一条网船就是一个渔家。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劳作、生活。儿女渐大,就得另打新船,很少有三代同船的。 船头是劳作的地方,捕鱼捉虾,酷暑严冬,许多辛苦全堆积在这不足两平方米的地方了。船头之下有一个隐蔽的小舱,和中舱隔绝,却有两个对偶的小孔与河水相串通,舱里就有了活水,是蓄养活鱼的处所。有的渔家还在里头养一条小“横鲇”(鱼),用作“捣乱”。鲇鱼是食肉鱼,从小就很凶的,使舱里的鱼处于一种紧张状态
卜式捐资不为官(第43页)
卜式捐资不为官苏 扬 汉武帝时,由于与匈奴连年战争,耗费了大量资财,国库空虚。富甲一方的河南人氏卜式便上书给汉武帝,表示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半财产作为边防的军费。 汉武帝派使者去问卜式:“捐献资产是不是想做官?”卜式说:“我从小就放羊,经营畜牧业,不习惯过官吏的生活,不愿意当官。”使者又问:“家中是不是有冤屈打算上告?”卜式说:“我从来不和别人发生争执,本邑中的穷人生活困难有求于我,我就借钱粮给他;对行为不端正的人,我就开导教诲他。乡亲们对我都很友好,怎么会有冤屈呢?”使者又问:“那你为什么给国家捐资呢?”卜式说:“国家在打仗,我以为有作战能力的人应到前线征战,有钱财的人应该捐献出来,资助军用
冬至阳生(第42-43页)
冬至阳生丁永安 走进农历十一月,就是走进了隆冬。 农谚说:“初一阴初二下直到十五不变卦。”意即如果每个月的初一这天有铅一般的浓云压着大地或是下了雨,那么整个上半月就会无好天。像刚刚过去的十一月初一,晚七时开始下起了小雨夹雪,因而随后的天气不是雨丝淋漓就是浓雾不开抑或青霜盖地,连树枝都染白了。人们的脸也像是刚从冬窖中起出来,如十一月的天气般惨白。倒是有过几天温暖,这是天在沤雪,因为“冷雨热雪”。盼雪的惊喜从人们闪亮的瞳仁里掠过后,雪终未飘落。人们仍旧阴冷交迫,开始祈祷“四九不藏日”,该见天(露太阳)了。 按照人们几千年来的生产实践经验,逢四和九,即使天正在下雨,也会有停下来露露太阳的可能。
煨地瓜(第41页)
煨地瓜刘琪瑞 煨地瓜不是通常所说的烤地瓜。烤地瓜重在“烤”,小城的大街小巷,不时就能看到一面硕大的地瓜炉子,里面燃了红红的炭火,将地瓜一块块架在炉壁上,让温润的炉火慢慢地烤,烤熟的地瓜鲜甜甜的,诱得小孩子常常向母亲讨要。而煨地瓜则体现在“煨”上,把地瓜埋入燃尽的灶火里,或野外简易的火塘中,让那余烬慢悠悠地煨。这样“煨”出的地瓜,不仅瓤儿黄亮、浓稠,味道甜软可口,而且还使人感受到温馨的氛围,寻得那种别样的情趣。 家住鲁东南乡下,这里的人家以煎饼为主食,家家户户都备有一面油光闪亮的铁鏊子,用以烙制各种各样的煎饼。天刚蒙蒙亮,勤快的庄户人家开始推磨磨糊子,心灵手巧的母亲们也开始支鏊子、烙煎饼。一
山里娃的福音(第38-40页)
山里娃的福音峥 嵘惊奇:白领硕士要去贫困山区当保姆 何建民的家境很好,在四川大学取得计算机硕士学位后,他到一家著名企业工作。 1998年清明,何建民去南部县双合乡枣儿垭村为外祖母扫墓。 枣儿垭村地处四川省的西充、南部、盐亭三县交界处,这里山高、路窄、缺水、离城远,没有任何企业和矿产资源,老百姓全靠卖鸡蛋换点钱来做零用。 村里的成年人多出去打工,家里留下老人和孩子。 何建民是在枣儿垭村长大的,对这里的父老乡亲很有感情,他看到老人颤颤巍巍地去田里干活,孩子们整天只顾着野玩没有心思上学的情景,忧心如焚地问村长:“可不可以由村委会出面,统一安排劳务输出,留下几个素质好、责任心强的人把士地、老
关中老游戏(第36-37页)
关中老游戏侯雁北揭碌碡(zhóu) 夏收秋收过后,地净场光,农活少了,青壮年便在空荡荡的麦场上比赛揭碌碡。揭碌碡分横揭竖揭两种。横揭是将碌碡顺势向前滚动,既讲速度又讲时间。力气大的人,掀动碌碡的速度快,时间长,尤其是在转弯处能灵活掌握方向,不让碌碍靠惯性自然滑滚。力气小的人,掀动碌碡,后劲不足,缺乏耐性,速度也慢,揭着揭着,便没劲了不得不主动认输。横揭还有上下坡之分。麦场虽较平整但仍不免有一定斜度,由低处向高处揭自然费力一些;从高处向低处揭,虽如顺水行舟,却要有一种控制力,不然碌碡便顺势向前滚去,以致在拐弯处使人无法左右。竖揭是将碌碡先直立起来然后快速掀倒,再快速使之直立,如此不断反复。力气
父亲与酒(第35页)
父亲与酒杨龙生 许 玲 古之谓有酒神、酒仙、醉翁之类,然父亲杨振忠不属名垂青史的酒仙之列,酒于父亲而言,仅是父亲所希望的人生的一种活法而已。 父亲36岁以前滴酒不沾,其后渐与酒打交道。印象中父亲与酒,多是箱中存有几瓶好酒,若有客来,则取出与之对酌。这恐怕是父亲人生层境之妙界。其时可见父亲指点时事,神采翩翩。父亲绝少一人独酌,更不用说“对酒成三人”之类。父亲喜有朋自远近而来,言之滔滔,酒之冽冽,直至友朋从脸上映出红雪之酒意,意兴尽阑,则嘱之:再来,再来。或恐匆匆酒不尽,相逢又是与君饮。 酒逢知己千杯少,在父亲而言,更在意饮酒之境界,于默然人生之际,求一种超然欢娱。醉意朦胧的父亲,
《水浒》中的怪绰号(第34-35页)
《水浒》中的怪绰号张 港 《水浒》中的好汉个个绰号响亮。这些绰号有的一目了然,像智多星、小李广、豹子头;有的却怪怪的,读来让人费解。宋江的绰号有两个,一个叫“及时雨”,很容易理解,另一个叫“呼保义”。“保义”本是宋代最低的武官名,逐渐成了人人可用的自谦之词。“呼保义”是个动宾结构,是宋江为了自谦而“自呼保义”,后来变成绰号。 “混江龙”李俊,“混江龙本是一种治理河沙的工具,宋代为清理黄河泥沙,发明了一种巨大的铁耙,搅动水底泥沙,使之随水流入海。这种铁把叫“辊江龙”,又叫“混江龙”。李俊绰号“混江龙”,有翻动江河之意。 “黑旋风”李逵,“旋风”其实是一种火炮。李逵面黑如铁,性烈如火,“黑旋
洁癖之邦(第32-33页)
洁癖之邦李兆忠 作为一种常见的生活习性,洁癖本来不值得特别谈论,但事情到了日本,就有点例外。洁癖之士虽说各国都有,但达到全民皆“癖”,而且是整个民族从日常生活到审美标准、道德意识乃至文化心理都有“洁癖”的,恐怕便只有日本了。“生命诚可贵,洗澡价更高” 日本人对洗澡的迷恋不必细表,这里仅举一例—— 1995年1月阪神地区爆发大地震,导致5000人丧生,数万人无家可归。在抗震救灾的民意调查中,有一项是问灾民最感不便的是什么,结果许多人的回答是“不能洗澡”。为解燃眉之急,政府同企业齐心协力,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了“移动风吕”——淋浴汽车。因为要洗澡的人实在太多,不得不规定:每人沐浴不得超过5分钟。
留一步与人(第31页)
留一步与人龙际礼 《菜根谭》中云:“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食。此是涉世一极乐法。”可谓深得处世的奥妙。 这是发生在我家的一件小事,虽然过去了十多年,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中。那是上世纪80年代,由于我家兄弟多,按当时农村的习俗,娶媳妇都要有房子,父亲想得比较长远,虽说我们兄弟都很争气,学习成绩都很棒,可父亲还是怕我们跳不出农门,到时候没房子娶不到媳妇,别人在后面骂他没能耐。父亲看着我们四个兄弟一个个地长大了,家里也有一点富余的钱,便想拆掉老屋,重新修建一座小二楼。 老屋四周都有房子,当我家打地基时,屋后、屋右两户人家听说要盖二楼就不乐意了:“你家盖楼房倒好,风风光光,可
珍惜(第30页)
珍惜杨德刚 据说,一个人朝另一个人由衷地微笑,需要调动30多块面部肌肉;一个人鼓足勇气对另一个人说声“我爱你”,至少要消耗3只苹果所能提供的热量;而当一个人决意遇见另一个人并与之白头偕老,则需要花费20年左右的时间来等待,还得用掉若干岁月,才会最后完成。 据说,一个人一生所流的汗水与泪水所包含的盐分,足够为亲朋好友做出几十道大菜;一个腿脚健全的人一生中要走的路,加起来可以绕地球70圈以上。在这个广大的世界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遇的可能性是千万分之一,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大约是2亿分之一而成为终身伴侣的可能性只有50亿分之一··· ··· 如果我们把很多看似平凡的事物都看成来之不易的,我们便会倍加
中国土地忧思录(第28-30页)
中国土地忧思录应笑我 这不是一篇关于中国土地资源高度稀缺的老生常谈,对于一个长久承担人口失控后果的大国来说,危机始终是不言自明的。 在经济增长率持续保持世界纪录、加快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中国,越来越多宝贵的良田转化为钢筋混凝土也许不可避免。因此,我们只有将焦点专注于分配问题,才能解开一个早应大声公开的谜团。 中国当前的土地问题,最重要的是其创造的财富和福利,在地区之间、利益集团和社会集团之间、个人之间的分配,当然也包括不同时间中(当前消费和投资未来之间)的分配。归根到底,所有资源问题本质上都是资源产生的财富随着时空在各集团之间分配方式的冲突和斗争。大地喧哗骚动 2003年7月31日,国务院
让太阳歇一天(第27页)
让太阳歇一天李雪峰 年关眨眼就到了。乡下的年关是庄重而热闹的,杀猪、宰鸡,用大瓮酿米酒,淘麦磨面粉,准备各色菜肴,做新衣新鞋新帽把柴锯好劈好,一大堆码在屋檐下,家家灶洞里的火都熊熊的,雾腾腾的热气丝丝缕缕地从各家的厨房里袅袅飘出来,低低地盘旋在村庄的上空,村庄沉浸在一种朴素而浑厚的年关气氛中。 二十三扫房子,二十五洗衣服,二十八包饺子,村庄忙碌起来了,母亲们忙碌起来了。屋里的陈灰要扫掉,穿脏的衣服要清洗,新年要有新气象呀。谁家年前的衣服如果放到年后才洗,村里人就会笑话他家的女人太懒散,别看仅差五七天,可毕竟又是新的一年了。邻居们会说:“去年的衣服今年才洗呀!”笑话你懒是不言而喻的,但你怎么
醋的闲话(第26-27页)
醋的闲话吴克敬 “娃娃勤,爱死人。”母亲这么鼓励我的时候,我知道她又要我上山采荆条芽了。小脚的母亲上山不方便,但她要赶时节做醋曲,醋曲里是少不了荆条芽的,她就只有鼓励我上山去采了。 村北十五里的中观山南坡一丛一丛的荆条,追着春日的阳光,总会生出蓬蓬勃勃的嫩芽来。西府人家,哪一家又能不酿醋呢!酿醋就得做醋曲。因此我在中观山采荆条芽时,总会遇到不少的人,大家寻寻觅觅,都在采摘荆条芽。于是乎,中观山上的荆条年年生芽,却年年不见长,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矮矮的一丛。我便想,中观山南坡的荆条,都只是为了农家酿醋而生的呢。 嫩嫩的荆条芽有一种苦涩的香味,也不知是谁的发现,成为做醋曲必不可少的添加料。而在饥
庄户戏(第25页)
庄户戏王君夏 还没进腊月门儿,心里就痒痒了。街上就有了锣鼓家什响,听那点儿,正是庄户戏出南门:呛咚呛,呛咚呛,呛呛咚呛呛以咚呛··· ··· 地方嘛,也不讲究,场院屋,大队部,只要有空闲的场儿就成。生起一把火,点上一盏灯,十几个人一扎堆,“哐太哐太,里格楞格儿”,哎,这戏就排起来了。平日里拿惯了镐锨大䦆(jué)今日里咱也舞弄起棍棒刀枪;平日里只会那耕锄耙,今日里咱也来描红绣花。“老戏母子”一字一句教得仔细,“小字辈儿”一招一式学得上心。哪儿错啦劈头就骂:“脑子长腿上去啦?不学拉倒。”学得真了,张口就夸:“嗯,心眼儿不少,灵精着哩,是块材料。”火堆里埋了地瓜土豆,一会儿工夫,香味直钻鼻孔,
离婚茶(第24页)
离婚茶许文舟 一旦男女双方再也不能在一起生活,爱情的冰块只剩下一摊水迹之后,分手是最好的选择。有的人把离婚看做是与敌人拼命,用尽种种手段迫使对方受伤;有的人把离婚看做是死期;万念俱灰,尽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却也因分手搞得两败俱伤。 老家在滇西一个叫诗礼的穷乡僻壤,这里生活着祖祖辈辈与泥土打交道的父老乡亲。他们在红土地上生生不息,恋爱结婚生儿育女,过着苦荞耙耙和面糊的清贫日子。苦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都面临着婚姻解体的一千种可能。 可是,面对离婚,故乡人没有城里人的小气,他们虽没有多少文化,可是一旦爱情之舟搁浅在现实的沙滩,他们既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痛不欲生,更不会出口伤人,他们会选择
草木虫鱼(第22-23页)
草木虫鱼莫 言 好多文章把三年困难时期写得一团漆黑、毫无乐趣,我认为是不对的。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里,也还是有欢乐,当然所有的欢乐大概都与得到食物有关。那时候,我七八岁,与村中的孩子们一起,四处游荡着觅食。我们像传说中的神农一样,几乎尝遍了田野里的百草百虫,为丰富人类的食谱做出了贡献。那时候的孩子,都挺着一个大肚子,小腿细如柴棒,脑袋大得出奇,活像一群蓝精灵。 我们的村子外是一片相当辽阔的草甸子,地势低洼,水汪子很多,荒草没膝。那里既是我们的食库,又是我们的乐园。春天时,我们在那里挖草根剜野菜,边挖边吃,边吃边唱,部分像牛羊,部分像歌手。我们是那个年代的牛羊歌手。我们最喜欢唱的一支歌是我们自己
名人在逆境中的幽默(第21页)
名人在逆境中的幽默杨陶然廖沫沙“嘲吴” 1967年的一天,吴晗、廖沫沙同被揪到一个矿区批斗。会前,两人被关在一起。廖见吴心情烦闷,愁眉不展,便悄声打趣说:“咱们现在成‘名角’了,像梅兰芳、程砚秋似的,如果一台戏没有我们出场,那就唱不成了。”吴被廖的话逗乐了,烦恼消失,随口问道:“那我们唱的是什么戏呢?”廖说:“唱《五斗米折腰》。”廖沫沙还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罪”的姿势,低着头行九十度鞠躬礼,又做坐喷气式飞机(双手反剪在后腰背上)的滑稽相。两位难兄难弟苦笑得流出了眼泪。 开完批斗会,两人被押上车返回。廖沫沙口占一首《嘲吴晗并自嘲》:“书生自喜投文网,高士如今受折腰。把臂栽头喷气舞,满场争着斗风
梦想的凳子(第20页)
梦想的凳子马 德 都快八岁了,他10以内的加减法还是算得一塌糊涂。父亲把墙根下玩打石头的他拽起来,给了他一个书包,说,上学去吧。 父母一天到晚想着他能有一个正经营生去干。有一年秋天,他蘸着黑墨水,在自己家的墙围子上,画下了一个四角的亭子,几棵高树,还有一些波光粼粼的水。邻居说,这孩子画得不赖,将来当个画匠吧。他以为,他将来能当走村串户的画匠了,就有意无意地留心画匠干活。那年,有一个人给他大舅家画墙围子,也画了一处山水,还题了“桂林山水贾天下”的字,他明知道那个“贾”字错了,但没敢讲出来。 就在他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当画匠的时候,父母又发现了他的另一个“长处”。有一次,他和隔壁春四家的小子剪下
匈牙利舞曲(第18-19页)
匈牙利舞曲鲍尔吉·原野 认识李杠,是在冬天某日,我路过嫩江街见一人蹬倒骑驴(人力车)快蹬不动了,他就是李杠。大冬天,别人穿羽绒服,缩脖走路,他穿一蓝球衣,后背漏湿了;脸红,挂着汗像刚出锅的熟食;屁股左践右践,车上的水泥装多了,狠载。 狠载的人都要强。我合计,看你上坡怎么办? 不出意料,他拐人小区门前的小坡有冰,车蹬不上去了,绷着,不进不退。我跑过去,搭把手,车过了。 他擦汗,说:“好人一生平安。”我说:“别客气,以后少装点儿。”他说:“好人一生平安。” 没走几步,他喊:“大哥!大哥!” 我站住脚,他跑过来问:“大哥,你家有暖气吗?” 我逗他:“你想拉走啊?”“那哪能。”他掏出一团
日常的感动(第17页)
日常的感动丁 捷 我的日常生活跟绝大多数人一样,平淡无奇。我曾在很长的一段年龄里,怀疑自己的生活是不幸的死水,抑或自己的心天生迟钝,缺少冲动的热情。后来在生命的消耗和现实的耐心调教中,我惊喜地发现了,在自己的河流中也时常迸发出朵朵浪花,它们不重、不喧,却使我的心盈满了感动。 有一阵子,每天下班回来,总是被母亲差遣出去,买一袋盐,一瓶醋,一袋小孩吃的零食之类,母亲不知怎么变得丢三落四,似乎总是在我回来的时候,想起一件需要急办的小跑腿,而她此时确实是走不开的。时间长了,有些异样的感觉:是不是母亲年纪大了,脑子和腿都变得懒散了?可不久我发现,家里的油盐酱醋多得不能再多,都被母亲藏在灶台下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