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的哲学傅秀宏 有这样一个寓言。有一天,上帝到田野散步,看到籽粒饱满的麦穗,感到非常开心。一位农夫看到上帝,说:“仁慈的上帝,这50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祈祷,祈祷年年不要有大风雨,不要有冰雹,不要有干旱,不要有虫害,可是不论我怎么祈祷,总不能样样如愿。”上帝回答:“我创造世界,也创造了风雨,创造了干旱,创造了蝗虫与鸟雀,我创造了不能如你所愿的世界。”农夫说:“你可不可以明年允诺我的请求,只要一年的时间,不要有大风雨、不要有烈日干旱、不要有虫害?”上帝说:“好吧,明年不管别人如何,一定如你所愿。”第二年,这位农夫的田地果然结出许多的麦穗,因为没有任何狂风暴雨、烈日与灾害,麦穗比平常多了一倍
一碗鸡肉(第38-39页)
一碗鸡肉凌 君 那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我考取了北方的一所名牌大学,成了全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录取通知书寄来时,整个山村都沸腾了,公社革委会主任给我送来一个洗脸盆、一条毛巾,并在我家门前燃放了一挂鞭炮,亲朋好友们也纷纷上门来道喜。我家很穷,穷得连盐巴都买不起,但母亲还是东拼西凑,想方设法煮了一顿红薯米饭招待乡亲们。 临上学的头天晚上,母亲想做一顿好吃的为我饯行,便狠心地把家里惟一能供全家买油盐和零花所需的母鸡杀了。杀鸡的时候,我和父亲还在地里干活,收工回来时我闻到一股香味,弟弟还没等我进屋便告诉我:“娘杀了鸡,今晚给你打牙祭(意即吃肉)。”年幼的妹妹在一旁抢着说:“娘对我们说了,这只鸡
一条腿站立(第37页)
一条腿站立卢画庐 他们家在农村,一共有五个孩子。虽然生活非常勉强,可兄弟五个都考上了大学并顺利毕业。 一个农村家庭,怎么供得起五个孩子读大学?原来,他们家是以梯队精神来实现目标的:当老大考上大学的时候,老二主动休学一年,和父亲种菜卖菜供老大上学。当老二考上大学,老大又用做两份家教的报酬供弟弟··· ···就这样,他们兄弟间相互支特,一一完成了学业。 而且这兄弟五个并不只是团结向上、学业优秀,他们大学毕业后,无论在哪个行业、部门工作,个人能力、人品素养都相当出众。 记者采访到他们的大哥,如今是当地中学的校长,问道:“你们的父亲施行了什么特别的教育方法?” 大哥回忆说:“父亲与大多数农民
天堂里没有垃圾(第36-37页)
天堂里没有垃圾苏 北 我至今仍不知道她怎么称呼,甚至连姓什么也不知道。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当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时,姓对于她,已没有了意义。 她是我们家楼前收拾垃圾的一位年老的妇人。 老妇人看上去有六十岁的样子。她在我们这里打扫垃圾已有一年多了,谁也不曾想起过问一声她叫什么,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必要去认识这么一个老婆子呢?春夏秋冬,刮风起雾,雨天雪天,每天早中晚,她都准时在楼前收拾垃圾箱里的东西。我早晨推车上班的时候,正是她第一次清理垃圾的时候,因此每天我都能见到她在门口的垃圾箱里收拾。我见她努力地弓着身子,把大半个身体埋进垃圾箱里,往外拉着什么,有时一堆西瓜皮,有时一袋
看看农民的钱袋子(第34-35页)
看看农民的钱袋子訾(zī)红旗 或许是羊年秋雨太多的原因,猴年春节的豫东平原阴冷异常。公路两侧的田野不少地块因积水尚存至今未种上庄稼,一层薄冰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白光。故乡的严寒,使我不得不又穿上十几年前在西藏工作时穿过的棉大衣和大头鞋。 按老家的规矩,正月初一,我给左邻右舍的长者拜年,在浓浓亲情所带来的欢乐之外,父老乡亲的酸甜苦辣,让我感慨万千。农民看重的是手里有没有钱花 宁陵县在豫东平原腹地,是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五年前,得益于张弓酒厂的红火,靠“酒财政”的支撑,县里还能按月下发工资。这几年,由于酒厂破产,工业税收微乎其微,能按时发工资成了县乡干部最大的期望。刚上任四个月的县长刘玉洁
为后代而活(第33页)
为后代而活彭瑞高 说句实话,这几年我对产业工人已经没什么了解了,因为接触太少。可对于农民工,我要熟一些,我常与他们打交道。我作过农民工调查,还有不少农民工朋友。最主要的,是我本身当过农民工。 农民工进入了工人阶级行列,但他们与城市工不好比。城市工一边挣钱,一边注重自身享受;而农民工不然,农民工似乎只为后代活着。 我的泥瓦匠朋友诸师傅,上世纪60年代出生,安徽人,小我十多岁。可我要叫他老诸,他才四十多岁,就已经当了祖父。他不识字,上了街就晕头转向,出门必须有个徒弟带着,否则就可能走丢。他眼睛很大,胡子拉碴的,很有男子气。他的活也做得很好,称得上一等手艺,钱也挣得不少。但他很苦:食苦,行苦,
挪威人和芬兰人(第32页)
挪威人和芬兰人黄训经 编译冰冷气候与“冰冷”性格 挪威和芬兰都位于欧洲大陆的最北端,都有部分土地伸入到北极圈内。严酷的自然环境使芬兰人和挪威人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性格——冷静自持、沉默寡言。这在芬兰人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到芬兰大学做讲座的外国教授们常常抱怨芬兰学生面无表情。确实如此,不管你在讲台上如何激情迸发或谈笑风生,台下都是一片死寂,听众无动于衷,表情木然。演讲结束了,学生们静静地收拾起东西,悄然走出教室。在芬兰,演讲越精彩,听众便越沉默,这表示他们对演讲者的尊敬。 这里的人们总是不苟言笑,显得十分严肃。在商店、车站或电梯间,你难得见到人们一展笑容。只有在北方的滑雪场、南方的度假胜地以及遍
顶天立地的海南女人(第30-31页)
顶天立地的海南女人云飘飘外地人眼里的海南女人 “勤劳勇敢”,常常被用来褒扬人中的某一群体。但仔细琢磨,又觉得含义比较抽象。怎样算“勤劳”,什么是“勇敢”,夜里起床给自己煮夜宵算不算勤劳,白天穿睡衣上街叫不叫勇敢,也许一时难以说清楚。但海南女人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对此做了生动具体的诠释。 可谁能像海南女人,”勤劳”得能把男人一年到头晾在家里喝茶,地里的活,从种到收,她们都一把给抓了。炎热的夏季、海南女人很早就起床了,给男人做好早餐,泡一壶凉茶,自已就下地了。“勇敢”则更是惊天动地,战争年代,海南的女兵可以独立组成战斗建制,能够在炮火连天的环境里打狙击,掩护大部队撤退。一部《红色娘子军》在神州
生男生女的换花草(第29页)
生男生女的换花草(佚名) 在贵州省黔东南自治州的从江县,有一个侗族的自然村落叫占里。它隐身于海拔380米的都柳江沿岸四寨河口北上的山谷间,距从江县城仅20公里,土地面积15.97平方公里。就是这弹丸之地却创造出新中国成立以来两项令世人惊叹的“零纪录”:一是人口自然增长率几乎为零;二是刑事案件发生率为零。占里人两项“零纪录”的获得,是与他们民族的婚姻、生育文化密切相关的。 占里人作为侗族的部落之一,他们的婚姻只是在本寨内部进行,也就是郎不外娶、女不外嫁的“寨内兜外”(“兜”,侗语指的是按照血缘的亲疏远近结合而成的族内通婚集团组织)式的内部婚姻,即同兜不能结婚,即使结婚,也必须三代以上,且绝对
林则徐趣事(第28页)
林则徐趣事李宣奇抚衙遇伯乐 嘉庆十一年除夕的前一夜,新任福建巡抚张师诚在翻阅属员递进来的新年贺票。当看完省城附近某县的贺禀后,很是惊讶,心想:地方不大,这禀帖却写得十分出色。他想了一下,立即喊来一名亲随,吩咐他连夜赶到该县,把那个写贺票的师爷立刻带来,他想看看是何等样人。 次日清晨,差人赶到县衙,县令见此来势,不知贺禀出了什么事情,便着师爷立即随来人去见巡抚大人。差人带着师爷来到抚衙,张巡抚正巧在赶办一份奏折,抬头一看是个年轻人,便不以为然地叫那师爷在签押房里等候。等他拟好奏折,便叫那年轻师爷替他缮写一份,说完就走了。 这时,正值除夕之夜,抚衙外面已隐隐听到了新年的鞭炮声,抚衙的人都回家
把握贫穷(第27页)
把握贫穷马 儿 在埃塞俄比亚阿鲁西高原上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个小男孩每天腋下夹着课本,赤脚跑步上学和回家,他家离学校足足有10公里远的路程。贫穷的家境使小男孩不可能有坐车去上学的奢望,于是,为了上课不迟到,他只能选择跑步上学。每天小男孩都一路奔跑,与他相伴的除了清晨凉凉的朝露和高原绚丽的晚霞,还有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 若干年后的今天,这个曾经夹着课本跑步上学的小男孩在世界长跑比赛中,先后15次打破世界纪录,成为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长跑运动员。他,就是海尔·格布雷西拉西耶。由于早年经常夹着课本跑步,以至他在后来的比赛中,一只胳膊总要比另一只抬得稍高一些,而且更贴近于身体——依然保留着少年时夹着
美国农民的『泥饭碗』(第25-27页)
美国农民的『泥饭碗』冯镜明 美国农民只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却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其农业之先进发达毋庸置疑。但它到底发达到何种地步,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有切身体会。美国农民种田也不容易 我造访的这户农民家庭位于一个叫做史特灵的小城镇近郊,它隶属于美国第三大城市芝加哥。 当时,史特灵正值冬季,地里没长庄稼,显得很开阔。路边有一栋普通美式房子,几十米开外高耸着一座圆筒状仓库,还有一栋办公室,更远处是好几排低矮的猪舍。 我们到的时候,房子的大门敞开着,屋里空无一人,从这门不闭户的细节就可以看出这里的民风依然保持着淳朴本色。环顾四周,屋内的装修和摆设与美国的城市人家并无异样,只是东西略
财富(第24页)
财富刘志刚 四叔刚结婚那阵子日子最难过。但四叔勤快,又有编筐的手艺,每天都能编出四五个筐,第二天赶集卖了,勉强度日。四叔,很觉得对不住四婶,可四婶对四叔并没有不满。 一天,四叔赶集时拾到一个钱包,包里装了300张“大团结”,整整3000元现金啊!那时,3000元真是个天文数字。四叔高兴地把钱交给四婶,四婶却说这要还给失主。四叔说又没有人知道,咱自己留着花,够花十来年哩,我总不能老让你在家受苦吧。四叔说得很恳切,四婶很感动,就说好吧,这钱我给你放着。 不久就有人来到我村找钱,说是他大哥从国外寄给他爹看病的钱,刚刚从邮局里取出来就丢了,爹快要死了,就等着这3000元教命呢,谁拾到了就发发慈悲
贫穷而又富有的人——胡玉高(第22-23页)
贫穷而又富有的人——胡玉高张建平 在301医院,我见到了胡玉高,他今年32岁,矮小、黑瘦,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穿一件中国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资料库管理中心印制的圆领汗衫,一顿早餐吃了5个鸡蛋。昨天他捐献了100毫升造血干细胞,输入了和他毫不相识的上海大学生陈博的体内,今天准备出院。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完好如初,他有意在记者面前挺胸脯,甩开双臂像一个他想象中的大人物那样走着。 在不少城里人眼里,农民就是愚钝的代名词,而胡玉高这次进京,着实让不少北京人感动了一回。他千里迢迢从云南赶来,义务为大学生陈博捐献造血干细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捐献骨髓)。很多人不知道,他来京前连一套场面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是
母亲的哲学(第21页)
母亲的哲学白鹭 小时候家里穷,因舍不得掏钱把麦子拿出去让别人给磨面,于是母亲在自家院里放了一个磨,需要面时就一家人自己动手,既方便,更省钱。 说起那磨,没推过的人可能不了解,真的推起来很沉,父亲那强壮的身体推上一回合就累得大喘气,我和我弟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合伙推上几圈就得休息一会儿,可磨成一次面需要两三个回合,更要转上百圈。后来父亲到外边上班,因母亲身体不太好,推磨的事就落到了我和弟弟身上。 一天早上,睡过头的我和弟弟起床后,竟发现母亲自己一个人已磨了一大袋面-——原来她怕我和弟弟累倒,所以自己起早把面给磨了。母亲那么瘦小,而磨那么重,我真想象不出她是如何坚持到底的。怀着好奇,我问母亲
报答(第21页)
报答王开喜 我的二姑爷是做生意的,前两年看上了做楼板这行,一咬牙办了个水泥制品厂。那些日子,他沉沉浮浮,经历过天天吃馆子、两脚不沾泥的荣华,也经历过四处躲债、求爷爷告奶奶的落魄。几经折腾最后不仅一文不名,还背了一屁股的债。 姑爷有钱时,胡吃海花,酒肉朋友成群。直至穷时,那种前呼后拥的日子不再了,姑爷才明白,原来那不过是一群苍蝇和蛋糕的关系。繁华褪去的孤独和阅尽人情世态的悲凉,远比失去金钱更让姑爷痛心疾首。可那又怎么样呢,日子还得一步步往前走,人还得一天天地活下去。 直至有一天,姑爷在零下九度的天气里奔波找工作时,被一个人认了出来。那时姑爷最怕碰到的就是熟人,那种或真或假的同情让姑爷很受伤
老大(第20页)
老大郭文斌 日子过不下去,父亲叫来念高中的老大和念初中的老二,说,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回来挣工分。 老大看看老二,老二看看老大,然后,同时瞅瞅父亲。 看不见父亲的脸,父亲的脸被嘴里喷出来的旱烟罩着。 那就抓纸蛋。见老大和老二都缄着口,父亲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旱烟里取纸条。 这时,老大说,让老二去上学。 于是,老大就跟了父亲挣工分。 背上的书包换成粪筐,手里的钢笔换成铁锨把。不几天,老大就被太阳完成改头换面的工作。 老二放学回来,看见老大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膛和那副筋疲力尽的苦相,心中就不是滋味。上课时再也不敢看小说,放学后再也不敢将上河里的鱼直追到下河里。 那年夏天,正在割麦子,
烟茶一碗酽如酒(第19页)
烟茶一碗酽(yàn)如酒潘刚强 烟茶是平江土特产。乡人把日常饮食谦称“粗茶淡饭”,烟茶算是名副其实的粗茶。顾名思义,烟茶是经过烟熏制作的茶叶。它至今依然是千家万户手工制作,细梗粗叶,外观呈黑色,散发着扑鼻的烟熏香味,泡出来的汤水黑黄而浓酽。依我看:烟茶与乡里的腊肉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在我的故乡,乡人宁可一个月饭碗里无腊肉,也不可茶碗里一日无烟茶。喝惯了,再喝其他的绿茶、红茶、乌龙茶,就算是所谓身价昂贵的名茶,也还是觉得不解渴、不过瘾。烟茶一碗酽如酒,乡人喜爱的就是那一份浓烈的烟味。 我的舅妈便是做烟茶的一把好手。清明前后春雨霏霏,春阳艳艳,满山的杜鹃花开了,茶蔸枝发嫩条,叶吐黄芽,
江海平原上的豆腐店(第18-19页)
江海平原上的豆腐店孙同林 豆腐望子,古称“招幌”,是豆腐店的招牌。 江海平原上的豆腐店很多,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两家豆腐店。走在乡间,你只要看到谁家门前竖着一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悬着一个草圈,那就是豆腐望子。豆腐望子的名字很好听,有一次,我说给孩子们听,他们抬着头看着我笑,我说我说错了吗?他们笑着说:“不是,我听你说的好像一个日本女孩的名字——代芙旺子。”真的是有点儿浪漫。 豆腐本是一种很普通的食品,但也登得大雅之堂,历来美食家都努力收集各种豆腐的烹调方法。据《清史稿》载,康熙帝曾因尚书徐乾学业绩卓著,赏赐他一“八宝豆腐”方,徐尚书到御膳房去取,膳吏却不给,最后还是用了一千两银子才买得。这
立夏馃(第17页)
立夏馃徐立忠 “立夏”这天,我们家乡有吃“立夏馃”的习惯,正像清明吃艾馃、端午吃粽子、重阳喝桂花酒一样,是从老辈那儿流传下来的。“立夏馃”的制作挺简单:将大米煮成半生熟,捣烂,揉搓,压成块,切成片,用油煎炸,是谓“干馃”,喷香可口;或搓成小圆团,似汤圆,再加上蘑菇、蒜心、青椒、蚕豆、小南瓜、马铃薯等多种春季蔬菜,汤煮而成,是谓“汤馃”,那味道也是极美的。“干馃”用手抓着吃,“汤馃”则不分大人小孩都用大碗盛出,以示丰盛。 相传吃“立夏馃”表示送春迎夏,喜庆春收。许多蔬菜瓜果上市了,能加的都要进“立夏馃”中,品种多表示春收富实,喜庆有余。“闲了一冬,忙了一春”,合家大小都要吃一餐春收作物的“大
乡亲(第16-17页)
乡亲李 铭 自从蜗居小城,老家的乡亲便络绎不绝地来造访。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我不认识的。据父亲讲,来的人都是跟我们家有点瓜葛和亲戚的,慢待不得。等他们留下一片狼藉走后,我与父亲细打听他们的来龙去脉,父亲会滔滔不绝地为我讲上小半天。这样的结果是:还不如不讲。不讲统统按乡亲论处也就是了,一讲这枝枝蔓蔓就更加分不清楚哪跟哪了。父亲是极有耐心的,他在墙上挂张白纸用黑色的铅笔和红色的圆珠笔勾勾抹抹,一幅酷似军事地图的乡亲大观园图便很直观地诞生了。 令我和妻苦不堪言的是,老家的乡亲队伍在日益壮大。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三十张白纸也绘不尽其宏伟蓝图。我向父亲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想法。父亲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
定亲(第15页)
定亲文一车 娶俺三婶子的时候,我爬到铺满新席、新被、新褥子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要找一把“小剪子”。三婶好生奇怪,闹不清我要唱哪出戏,就塞给一把糖哄我:“哪有什么小剪子啊,想玩的话,过两天我买一把给你!”我说:“前些日子,俺三叔不是给你送了两次’剪子’吗?给我一把就行。”众人这才明白,我说的送“柬子”是俺这里定亲的一种风俗,还分为大柬子和小柬子呢。 庙会上俺三叔与未来的三婶见面后,觉得顺眼,就用手巾包着“见面钱”交给她,三婶也愉快地收下了,这叫“递手巾”,算是开始了定亲的序曲。接下来三叔就迫不及待地将备好的礼品、衣服、胭脂粉用包袱裹着,抬盒抬着,送到女方家中,称做送“小柬子”,使定亲进行
人生要滚烂泥巴(第14页)
人生要滚烂泥巴吴洪群 侗族人有一种独特的成年仪式:一个人有三个生日要滚烂泥巴,即五岁、十岁、十五岁。 他们有句俗语:“从母亲那里学到善良,从父亲那里学到勤劳,从祖父那里学到耐性。” 五岁的人,就要脱离母亲的怀把,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劳动。 五岁时,母亲把孩子领到田边,由父亲在田坎那边接着;到了十岁,父亲把他领到田边,由祖父在田坎那边接着(没有祖父则请寨于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些仪式意味着孩子初步养成了劳动的习惯,下一步要向租父学习并锻炼意志,培养耐性了。 到了十五岁,则由祖父把他带到田边,对面田坎没人接,从这时起,意味着你长大成人了,需要自已去体会人间的艰辛。 是侗族人作践自己的孩子吗
犁了一回地(第12-14页)
犁了一回地季栋梁 夏日回同心乡下,正是伏里天,阳光像一把火伞,从头上罩下来,汗水就榨油一样被榨出来,整个世界白花花的刺眼。因为又是一个旱年,村子里孤得很,一片灰白土黄,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一样。由于天旱,地里没有什么庄稼,看不到什么绿色,只有一些瘠薄的鹅黄色,那是糜谷之类的秋庄稼,像个奄奄一息的人趴在地上。 进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正晌午了,远远地就看见父亲还在那片山梁上犁地。他跟着那对牛,一拐一拐。父亲的腿没毛病,他是在踹被犁翻起来的土疙瘩。这一点我太熟悉了。要是哪一块土疙瘩给翻起来的土压住,父亲就用鞭杆挑出来再踹碎,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的,当然是在骂那个土疙瘩。 我走了过去,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
扎势(第11页)
扎势李宗奇 扎势,是陕西方言,有摆谱、拿架势的意思。戏剧中的角色是讲究架势的,一招一式要做到家,名角的架势常常是引来满堂喝彩。摆谱指的是下棋,象棋或围棋,在初级阶段照着古谱的定式一板一眼地临摹,以强化基本功。想在棋界修成正果的人首先要老老实实地摆几年谱。 而现实生活中的扎势,可是另外一回事。农村“共产”的那个年代,我们那儿有个生产队长,官位小得没品儿,任期露水儿似的,偏要扎个老势。穿衣服,上衣时常披着,冬天便罢,夏日里,黑肚皮精晃晃地亮着,充盈着臭汗的衫子照披不误;两个裤管儿,一个挽得高,一个就低。嘴角的末端叼着一根烟,深吸一口,停息一下,烟儿悬乎得几次要掉下来。上工打铃的动作也是极富责任